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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影水歌的奇境

时间:2022-06-17 08:21:01  浏览次数:

或许在诅咒,又在不停地怀想,是一场纠缠不清的爱恋,又何尝不是生死牵扯。这是人们对家乡的一种情怀,脱不了干系的深陷。

“景物是美得到处使人心慌心痛。”这是怎样的景致?在广西中部偏西北的红水河中游,1988年的秋天,在绚丽的版图上,共和国神来之笔弯弯曲曲勾勒出一朵迷人的花。从两地三县的边缘交接区域,进行一次蓄谋多时又难以料想的组合,便生出许多天马行空的解读。不可改变的是,她年轻而充满活力,犹如鬓角刚刚佩戴的珠宝,闪隐在飘飞的缕缕青丝间,有点寂寥,有点羞涩,而神采与生俱来。

这是大化瑶族自治县,在红水河翻腾喧闹的水花里,因为两座大型水电站的诞生而诞生。有人说,这是“大梦化境”,水滋养的峰谷波涛,有随处的温婉,有浩荡的雄伟,不知被匆匆的脚步遗忘了多少个世纪,却留住了最初的美,单纯的美,原生态的美。

在这里,不由得经常触碰一些词语——水电,淡水养殖,彩玉石,布努瑶,长寿……“化育万物谓之德。”蓬勃生长的大自然,蜿蜒流动的文化之河,让人类获得了快乐和恩惠。气象万千的“石山王国”,从时间之腹分娩而生长,有奇山秀水,有秘洞深洼,有茂林芳草,有太多的意想不到。

是时光和造物主的一次约会,便海誓山盟,一片山的海,一片海的惊涛,在天地间凝固、呼啸。

我看到它们在蓝天白云之下舞動着惹人的曲线,带着神秘的若有若无的力量,我感觉那是拍动的翅膀,轻盈地摇摆着雾纱,随时会飞起来,画出一道道若虚若实的弧线。

你看到的,是一大片地集结,密密麻麻,形成壮阔的海洋,波涛涌动,向天的尽头奔去,最后融为一体。这非凡的气势,有震撼的冲动,有压迫的窒息,似乎上帝在布阵设局,云窗雾阁,金支翠旗。我们可以心无杂念,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下面,那小片的阴凉里,有一两条野花枝条斜伸到脚边,兀自吐着微微的香气,偶来蜂蝶萦绕低语,致以亲密问候。置身于硕大之前,人们采取了一种妥协,或者自我救赎。

我这里说的是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它有独一无二的沉寂和壮美,不可言喻的重叠和纯粹。如果站在它面前,你内心能如何接纳?这并不重要,它已亿万年静静等待,顽强的信念坚不可摧,即使在风化的褶皱里,褐红色的誓言历历在目。

涌动的山石峰峦,一定是无所不能的神灵,从高高的云端,抖开一个奇妙的包裹,撒落下来,赐予人间。随着时光变迁,沧海桑田,大自然在岁月风雨中无端地孵育,便有了生命、有了色彩、有了流动,日日夜夜吃饱了饭似的,发育丰满,骨肉厚实。

曾记得,一位媒体帅气中年编导在山巅拍完镜头,意犹未尽,愣是三下五除二,脱个精光,站到一块巨石上,振臂高呼,让群山回应他的呼声。他说,这山在亿万年前就赤裸裸站在这里,人类太渺小,能在这般雄伟浩瀚面前撒一回野,返璞归真吼几吼,岂不幸哉。我想,即使声音穿透古今,总留不住痕迹,又舍弃不了探寻的欲望,留在天地间依然是活泛诡秘的影像。

分娩的巨大阵痛,与日月同辉。

陡然生出的大面积高峰丛深洼地,证明了云贵高原的威武,即便强弩之末,余脉依然延伸为奇异的庞大、罕见的壮观。它不是僵硬的突兀、零星的耸立、偶然的奇崛,而是汹涌澎湃的起伏、魔幻灵动的飞舞、绵延舒展的屹立。在你的眼前,不可理喻铺开去,挺起头颅于烈日或暴雨之下。

茫茫寰宇,乾坤大开。宇宙魔掌,变幻莫测。

回望距今约三亿年晚古生代时期,七百弄及周围广大地区滔天巨浪,汪洋的大海茫无涯际。深不可测的海水之下,无脊椎动物恣意遨游,藻类异彩纷繁,绵延的山脉、壮观的瀑布、活跃的火山,隐藏得悄无声息。也许过了几千年,在三叠纪晚期,太平洋板块和印度洋板块拥抱推搡,爱恨交加,顿时爆发了疯狂的印支造山运动,由此桂西地区海陆沧桑巨变,地壳缓慢上升,海洋变成了陆地。

当然,后来也可能发生另一种结果,它又由陆地变回海洋。只是这种可能没有出现。

大约六千多万年前的第三纪时期,又爆发了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滇黔地区整体给抬了起来,云贵高原像拱起的男人脊背,毫不客气地把桂西地区掀斜。那斜坡的下缘,称为岩溶剥夷面,便是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的前身。

如果到此为止,那么今天,桂西北的人们可以策马在起伏的草地奔跑。只是,时间在改变一切。当人类以智慧开启未知之门,膜拜在大自然的脚下,我们想要的只是翅膀。因为,我们又知道了,距今三百万年的第四纪初期,桂西地壳频繁间隙上升,红水河强烈深切,像锋利无比的刀刃,一根筋的劲头,在岩溶剥夷面割锯,让地下潜水面集中渗漏,暗河枝外生枝,不断扩大,地表岩溶化平原严重肢解破碎,在痛苦中再一次孕育了新生。

于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有险恶的喀斯特地貌,骏马没有用了,鱼鳃也没有用了。

人类的生命太短暂,根本无法亲眼看到高山大地、海洋河流变幻的过程,而对于地质的生成来说,千万年的时间算得了什么?山脉的升高,冰川的消融,板块构造的运动,岩浆的活动,地震的发生……你无法知道,千万年后,自己化为虚无的魂魄,是归于山还是遁于水。

2009年8月,大化七百弄成为中国国家地质公园大家庭中的一员。这个成员的基本定义是,以具有国家级特殊地质科学意义和较高的美学观赏价值的地质遗迹为主体,并融合其他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而构成的一种独特的自然区域。

这种“特殊”,是一首晦涩的诗。

早在1999年春,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D·福特一路风尘,深入大化的山水中,这位曾经是国际洞穴协会主席的地理专家,在这片山的森林中兴致勃勃,解读着这首几乎被遗弃了的诗。“一个人到中国进行红水河——七百弄考察,再加上到桂林沿着漓江穿过塔状喀斯特旅游并且看了云南省的路南石林,也许已经看到了世界上地表喀斯特地貌主要类型中的最非凡实例。”他的阅历和见识,可以让人信服。

有人说,七百弄是岩溶地貌家族中的异数。是的,它是我国唯一一处以高峰丛深洼地为主的大型岩溶国家地质公园。这里分布有世界上最陡最深、发育最典型、保留最完整、分布最多最密的岩溶峰丛地貌,是中国南方热带、亚热带岩溶地貌的典型代表

七百弄的山,是山的海洋,山的沸腾,浩浩荡荡。这里的山,气势磅礴,苍劲雄浑;绝壁危崖,险峻突兀;怪石如林,奇峰罗列;变幻莫测,超凡脱俗。一眼望去,沟壑纵横,千峰竞秀,簇拥呼应。平均每平方公里19座800米以上的山峰,这样的密集,除了山还是山,像古战场上的千军万马,纵横捭阖,威武壮观。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只有在山的峰巅,最好是海拔1200米的弄耳山,七百弄的最高峰,你可以把自己当作统帅,环视四周,坐揽日月,振臂高呼,挥师天地之间,那是何等的英雄豪迈、气吞山河!

这样的山峦峻峰,是男人的雄壮威霸,刚烈勇猛,像雄鹰,像骏马,博采天地之精华,吸纳日月之灵性,挺拔宇宙间,峰尖与长天对峙又隐于无形,简练的俊朗与色彩的幻化对立而统一。“它是石头做成,巨大、沉重,屹立在大陆的基石上,在宽阔的背上驮着大气层。”山充满力量、能量,四千多米厚的碳酸盐岩可以抵御一切风雨的冲击,粗糙的肌肤之下血脉贲张,暗流涌动。

喀斯特地貌也会生出无尽的柔媚来,就像未经雕饰的天然美女,披着朦胧的纱巾,晨曦微露中舒展迷人的曲线,身材出落得恰到好处。若云雾在峰谷沟壑间腾起,徐徐弥漫开来,薄纱轻浮,突兀的峰尖在白色的浪涛中隐现,如千万双绵软的手托起绿珠翠锦,处处是明眸忽闪的风情,一定会让人神魂迷醉。

站在山的浪涛中,风无语,擦肩而过后,却留下一长串的回音,我们做什么都是多余的,领悟更能抵达深处。

盘旋缠绕在悬崖峭壁间的进山公路,宛若一根藤蔓,从山崖间生长出来,滋生许多的分支,依附穿越于石壁沟坎,盘旋往复,忽闪飘进一处山坳,又在另一个峰腰谷壑出现,这无疑是绿衣仙女腰间的裙带,要牵扯出怎样的风花雪月?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七百弄不通公路,密布山间的羊肠小道隐没在树木草丛下,石板和泥坎错搭,烂叶枯草铺陈,绿植野花摇曳生姿,飘浮着浓重的山野气息。如果一切不曾改变,那么连绵的原始森林,也许依然围拢在山民的身边,呵护他们的贫穷、封闭与快乐。只是,现代文明与生存的倒逼,让绿色的鲜血还是满山横流。今天,很少的一部分山峦,只能留给低矮的野草了,那里便尽显山形,凹是凹,凸是凸,刚硬或柔曼,一览无余,春浅黄夏浓翠,秋厚绿冬斑驳,后悔的不是山。

地质公园更多的山覆盖着灌木林,险要处的残存,被砍伐过的根重新长出芽,也有种子育出了苗,都一发不可收拾冲着穹窿伸开手臂。二十一世纪的阳光特别的暖和明媚,山民们削尖了脑瓜出外挣钱,甚至连滚带爬远离寂静走进喧嚣,留给的是树木花草、昆虫野兽生长的空间。那条我小时候打柴挣学费的山路埋进了记忆深处,很深,几次连扫墓的路也找不到了,祖辈们都藏到了神秘的树藤里。我们一年走一次这样的路,站在高高的山巅,看峰峦狂涌,拥挤奔跑,和我们堵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样,永不宁静,永无止步。

山和人一样,长不同的个子、不同的貌相,结实地站在大地上,顶直了腰杆,平视远方,心无旁骛,似乎从不顾曼妙烟雾,那些柔弱无骨的手指,变着招式在挑逗、在迷惑,在不尽地说着痴心塌地的言语。其实,山在倾听,凝心聚神,所有的能量在胸,所有的语言流露为顽强生长的灌木、无处不在的花草,还有活蹦乱跳的野狸、松鼠、眼镜蛇、蜘蛛、雀鸟……

山已立地成佛,我们膜拜吧。

在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同样是世界上最密集、数量最多的,是平方公里内伴随高峰丛存在的,那形状各异的深洼地。它是山与山合围而成,形同手指拢起的掌心凹处,随着重峦叠嶂牵连起伏,洼中有洼,洼上有洼,深浅不同,大小不一。瑶语把洼地称为“弄” 或“垌”。

水艰难地从山上流下,冲下泥土和草屑,千万年的堆积存储。约五六百年前,逃避战争和灾难的瑶壮民族不小心闯进了这个蛮荒之地,清理出几块平地,架起茅棚,种上粮食,便与世隔绝般住了下来。

后来,他们生儿育女,手脚增多,嘴巴增多,便一年又一年把山坡能开垦的土地尽量地整出来,与恶劣的大自然、与乖巧的野兽争夺生存权。凌乱的岩石或石块分割出来的,碗一块瓢一块的人造梯地、鱼鳞地、石缝地,是山民顽强意志和乐观精神的生动写照,也反驳了联合国官员关于此地“人类无法生存”的断言。而你也许不知道,洼地之下,暗藏着溶孔、溶洞、地下大厅和地下暗河,吸纳地表渗水,让旱灾常常威胁生灵。是的,美丽属于神秘的、看不见的世界,邪恶也会来自那里。

土地的面积是无法丈量出来的,瑶民只能用眼睛来估算,或者以播下种子的多少来计算。当粮食被收割完毕,一个弄场的土地就是妇人用绿色毛巾围拢的一个黄色棋盘。下棋的人,也许得以片刻的休闲,听周遭鸟在歌唱、虫兽在吵闹,享受难得的寂静,便不觉得匮乏单调,幸福就是这般简单而实在。

安在洼底或半山腰的家,蛰伏在树木或巨石之间,零星分布,仿佛漂浮在山海绿涛中的“天街别墅”,曲径通幽,仙境蓬莱。被称为“天下第一弄”的甘房弄,垂直深度530米,四周坡陡峰立,林木茂盛,云雾缭绕,十几个干栏木瓦房沉在锅底,静谧无声,或许正是陶公笔下桃花源的现实版。可伸手摘星的高处洼地,白云之下,古树参天,植被丰茂,山泉流淌,云雾缭绕,炊烟袅袅,那便是“天上人间”,可以看到太阳从远山风风火火地升起,也看到太陽从西边依依不舍地隐下去,留下的却是绚丽辉煌。

奇峰林立、天高地远之域,幽谷纵横交错,万籁和谐,凉风习习,四季如春,空气清新如天地初开,没有一丝杂质。隐居这里,种半亩菜、养几只鸡、遛一条狗,过着安静闲适的生活,做属于自己的芝麻小事,也是一种境界。

山峰这么高,洼地这么深,如果有人高声吆喝:“哦嘿嘿,呼……!”那四面的山崖会把尾声断续地送回来:“……呼——呼——呕……”这是“山神”的回应,野性,空灵,是天人合一的存在。每年阴历五月二十九日,瑶家人敲锣打鼓,载歌载舞,“笑酒”欢闹,纪念开天辟地、繁衍子孙的祖娘密洛陀。大山深处的铜鼓声,飘逸清远,在群峰中传递,跟着风飞扬,带着雨飘舞,那是不一样的声音在交媾,绵长而激越。

山是水的骨肉,水是山的血液。所以,我不得不说滋润着山石土壤的水。而流动在这片土地上的9条一级支流和无数的小溪暗流,无以一一道來。

最值得称道的,当是在七百弄国家地质公园崇山峻岭间穿越160公里而过的,从云贵高原乌蒙山脉流淌过来的西江干流——红水河。这条美得张扬又如此含蓄的绿色飘带,把高山峰丛衬托得更加风姿多彩,妖娆动人。山水相依,奇山丽水,正应了古人“青山无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琴”的诗句。

全长1056千米、落差762米的红水河造就了南方水电的“富矿”。“聚九州之英华,集五岭之灵秀。气候温和,风光奇美,河水充盈,物产丰饶,士工昌盛,旅茂繁荣,江水恒流,世民泽被……”这是一部书,一部壮阔奔腾的书,一部闪光添彩的书。

当我翻阅书籍的时候,壮族民间流传《黄道射日》的故事被我所熟悉。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阳光普照,万物生长,黎民繁衍。可是,没人料想到,有一天,天上同时出现了十二个太阳,像十二张红彤彤的脸盘。它们无不光芒万丈,炎热无比,不分昼夜肆意烘烤,摧毁生命。居住在红水河畔的壮族儿女面临了生存的绝境,便推荐力大无比的黄道担起射落太阳的重任。力拔山兮气盖世。黄道背弓负箭,爬上高高齐天的马桑树梢,屏气凝神,一口气射落了十个太阳。此时,剩下的两个太阳惊恐万分,苦苦哀求。黄道自当放一条生路,让它们作生死诀择。不多久,只见一个太阳毅然纵身跳下万里蓝天,在山峰沟壑中化为了日夜奔腾不息的河流,这就是红水河。

红水河也称为太阳河,两岸的壮民瑶胞,自称为太阳部落的子民。

善良宽厚的人民,奉献出珍贵的土地、祖宗的根,让大化、岩滩两座大型水电站雄踞在东西两头,显出了河水的能量和气场。

每当走在大化水电站河床深处的溢流坝里,观摩那些迷宫一样的廊道,我恍惚感觉,水的精灵在与人类较劲,或者是和转轮在搏击,所以生发出能量。精灵们万马奔腾,撒蹄狂欢,在大坝的周遭和深处。人类,总是在征服中,创造着生活奇妙的万花筒。

距离大化电站上游20多里,红水河走了一个360度的湾,是早时最险恶的河段之一。当年,男人们划桨出行,守家的女人望眼欲穿,就来到河边的草地,驻足祈祷。因此,人们把这一带称为“情人湾”。“一条河水清又清,河边都是打鱼人;打鱼不得不收网,恋妹不得不收兵。”秀丽的山水,孕育着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如今,情人湾变了,高峡出平湖,险滩隐匿了,水面平静清澈,岸边花草艳美,竹林婀娜多姿,成了谈情说爱休闲踏足的佳境。

百里画廊,这是人们从旅游开发需要出发,给上游坝址控制流域的河道峡谷一截安上的美称。其实,这一路直上两三百里,处处奇山丽水,清波微漾,水天一色,两岸群峰屏立、翠竹婆娑、锦绣田园,犹如含羞少女迎风舞袖。山形树影映衬,神态妩媚万千,每一处都是一首诗,每一处都是一幅画。

民歌唱道:红水河有三十三道湾,三十三道湾有三十三个滩……

河水的美在于它不知疲倦,总是怀揣梦想快乐奔跑,沿着险恶的白崖,插过不可预测的山谷,和大自然唇齿相依,有时安静,有时喧哗。大山怀抱它,多么娇嫩的情人,香甜的喘息,叫人如何无法把持,只醉得一塌糊涂。

就这么一汪碧绿,在巍巍“巨臂”之上,蓄积能量。大化境内红水河上游,岩滩水电站水库流域面积近11万平方公里,按正常蓄水位223米的相应库容是26亿立方米。

妖娆的湖,有山前村旁一道道水湾,有被淹没的不少山头、土坡半截露出水面,突兀在涟漪中、清水畔,这些岛屿或半岛像冒出衣襟的乳房。清绿的水色,广阔的平静,水草摇来摇去,鱼自由自在。垂钓者痴迷的背影,是醉心于“鱼”乐无穷,还是钟情于亲近自然,抑或是对于物质和美味的索求?何种心态,何种享受,是每个人的事。烟波浩渺的湖水,包容了任何没有险恶用心的意图。

人们闲适随意地泛舟,摇橹徜徉,波澜轻抚,水光闪烁,山岭苍茫,云雾缭绕,会不禁生出许多美丽的幻想,已然悄悄淡忘了曾经的坡谷田地、曾经的屋舍篱笆,围栏撒网代替了翻土耕种,面朝黄土换成了渔舟唱晚。水是另一种土壤。

湖水的颜色是山的颜色、是树林的颜色、是村庄的颜色,也有船只和乘船人的颜色、有守护渔网的简易房的颜色,还有蓝天云彩的颜色、有七色虹桥的颜色,总之很多,像变色龙,但更多的是青绿色,近水楼台的山把自己庞大的影子投在了里面。在高山之巅俯视,看到岛在湖中,水围着岛,被水带连着,绿珠子串一样。

吾等此生,谁能娴静恬淡,超然物外,隐于这湖光山色,清静乐园,虽不是物欲时代梦寐以求的生活佳境,仍是另一番人生况味。一位年轻的作家曾写道:“我们没有河畔居民的幸运:可以和它四季朝夕相处、永远置身在这美妙的山水画境。”这样的想法,真实而有一点嫉妒。

回不到从前的河,没有了原来水的蜿蜒曲折、跌宕起伏,但依然有下游河床的怪石嶙峋、浅滩细沙,依然有湖区板兰峡谷两岸的峰奇壑深、幽静神秘;依然有水畔的村庄农舍,秀色田园,树影花姿,炊烟小调,是中国画的韵。

山和水是大自然不可分离的伉俪,是永恒的坚持,山的守候,水的追寻。在高山峻岭的怀抱,红水河是任性的,一段河流一段景致,不同方向不同姿态,尽显其神、其奇、其媚、其华。“群山争奇斗秀,一水诗情画意。”水光山色之美,只有身处其中,品一口清茶、唱一支小曲、书一纸文墨,或许才能深切读懂,那俊朗浩瀚呈现的雄、那轻波涟漪蕴藏的美。

责任编辑 郭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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