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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蒙古族短调民歌及其地区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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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蒙古族“包古尼道”具有曲调短小、节奏鲜明、结构较方整的特点。由于从音乐形态上与蒙古族长调“乌日汀哆”有着很大不同,故称为“短调”。忽必烈建立元朝以来,政治安定,各地区各民族文化交融日益频繁,尤其是清代以来,蒙古族各地区的短调歌曲逐渐形成鲜明的地区地点。

关键词:游牧文化;蒙古族;包古尼道;短调;色彩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5)09-0024-03

蒙古族“包古尼道”又称“短歌”“短调”,在蒙古族历史音乐文献中也写作“包古尼·哆”,是蒙古族的一种民歌形式。从词根上理解,“包古尼”为蒙古语“短小”之意,“道”为“歌”。而从音乐形态上来看,则译为“短调”则更为贴切。现在,“短调”的译法已被国内众多民族音乐学者所接受并使用。蒙古族“包古尼道”泛指那些曲调短小、具有明确节奏节拍的歌曲。具有曲调短小、节奏鲜明、结构方整的特点。短调民歌旋律上口,易学易唱,具有广泛的群众性。它的题材之广,数量之大,种类之多,是蒙古族各种艺术中首屈一指的。

蒙古族“包古尼道”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山林狩猎时期蒙古族短调音乐就出现了,并伴随着生活生产的方方面面。既有劝奶歌、哄羊歌等生产歌曲,也有嫁女歌、思乡曲等咏情歌曲,也出现在好来宝、乌力格尔等音乐形式中。随着生活形态的变迁,蒙古族在草原游牧时期涌现出自由节拍、曲调悠长、装饰音丰富的长调歌曲,但是短调并没有因此衰落,而像雄鹰的两翼,共同展现着蒙古族善于歌舞的民族特点。从语言学上来看,蒙古族语族隶属于阿尔泰语系中的一支,而阿尔泰语系语言中一个词往往是由多个音节所构成。这就意味着口语中一个词在时值上可以伸缩。另外,北方草原民族民歌无论是短调还是长调,都是以“对仗结构”为基本结构逻辑的。其它如两句体、四句体、单句体、三句体以及四句以上的多句体结构,都可看作是基于这种对仗结构逻辑上的不同变式。

从音乐形态上看,与蒙古族长调“乌日汀道”有着很大不同。其中,呼伦贝尔布里亚特、巴尔虎短调民歌明亮欢快,曲调一般由“一应一答”式的上下两个对仗短乐句构成;锡林郭勒短调民歌,华丽典雅,秀美洒脱,装饰性强;科尔沁短调民歌则以叙事民歌为主,强调戏剧性,风格沉着凝练,注重内在含蓄的表达;乌拉特短调民歌则兼具科尔沁短调民歌和鄂尔多斯短调民歌的双重特点,古朴的风格中蕴含秀美的气质;鄂尔多斯短调民歌活泼秀气,欢畅流丽,注重外在、豪放的音乐性格。忽必烈建立元朝以来,政治安定,各地区各民族文化交融日益频繁,尤其是清代中期以来,蒙古族各地区各部落由于生活习惯,部落遗痕、语言习俗的不同,短调歌曲逐渐兴盛并且显现出鲜明的地区地点。

一、科尔沁风格彩色区

“科尔沁”蒙古语意为“箭筒士”,指佩戴弓弩的武士。这从另一方面证明科尔沁地区在历史上是精锐的兵团,为成吉思汗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一地区的音乐,调式非常丰富,是蒙古族音乐中调式最复杂、转调离调最多样的地区。

从时间上可以把这一地区的音乐调式分为3个阶段:古科尔沁调式、嫩科尔沁调式及其他调式。古科尔沁音乐风格受元朝土默特部首领阿拉坦汗皈依藏传佛教,后又被取缔,导致萨满教向科尔沁地区转移,并与佛教共存的影响和战争的影响,大多为自娱性集体舞蹈和军旅歌曲为题材。风格雄壮豪迈,热烈奔放,与巴尔虎、布里亚特部长期杂居,互相影响。在调式方面,徵调式中羽音降低半音,形成变羽。

例如《云亮》,这是一首思乡曲,歌中的主人公云亮随父母到北京雍和宫拜佛,被一个京城贵族抢纳为妾,远在他乡的云亮想念自己的家乡亲人所演唱的歌。曲调由上下两个大乐句构成,两大乐句又可分为两个短句。一段唱词分为上下两句,分别对应上下两大乐句。上大乐句中的两个短句是同一个音乐材料的变化重复,形象纯真含蓄,情绪哀婉缠绵;下大乐句中的前一短句先是两次四度上行跳进后,层层跌落,后一短句则经过波浪式的进行之后,落至调式主音“徵”,整个下大乐句音调舒展、情绪激越,与上乐句形成显明对比。

科尔沁另外一首叙事民歌《嘎达梅林》中的主人公嘎达梅林,本名那达密达,汉名孟青山,“嘎达”是“最小”的意思,用作昵称,“梅林”是清代武官职名。当时,达尔汗王和军阀张作霖勾结,出卖土地,开垦草原。嘎达梅林看不惯这一行径,召集民众进行武装斗争,辗转作战于科尔沁、郭尔罗斯、扎鲁特等地,终因势力悬殊而起义失败。《嘎达梅林》这首歌便是讲述这一历史事件,为演唱数小时的长篇叙事民歌。

这首歌曲由上下两个乐句构成,两个乐句各为5小节,落音都是羽调式主音。每个乐句还可分为前后两个乐节,前一乐节为2小节,后一乐节为3小节,故而形成2+3的非对称结构。上下乐句第一乐节结束小节相同;两个乐句第二乐节第二小节材料相同,却进行方向不同:上乐句第四小节后半部分的“徵——宫”之间是向上进行,第五小节落在上方主音上;下乐句相同位置同样“徵——宫”的进行是向下进行,第五小节落在下方主音上,从而两个落音之间形成同韵六阶呼应关系。

二、巴尔虎色彩区

这一地区处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今巴尔虎、海拉尔一带。这一地区地域辽阔,水草丰美,既有山川,又有河流,是优良的天然牧场,是包括蒙古族在内的鲜卑、契丹等众多少数民族的发源地。这里原始的狩猎歌舞、萨满歌舞、集体踏歌等音乐形式保存较好,具有简洁明快、热烈豪放的音乐特点。

在调式特点上,该地区有自己的特色,转调离调手法运用较为普遍,保留着原始的调式思维方式,常见羽调式向下属方向做离调转调,在调内经常出现清角音,带有柔和宽厚的色彩,例如《山峰》和《山梁上的雪》。

三、察哈尔色彩区

这一区域指今锡林郭勒盟。这一地区地处内蒙古草原中部,幅员辽阔,水草丰美,气候温和,是天然的大牧场,也是重要的畜牧业生产基地。自成吉思汗以来,一直是蒙古族的政治中心,在各民族交融中,这一地区经济繁荣,长调牧歌也是率先在这一地区发展,并对周围地区产生了影响。

从调式上来看,较为单纯,多使用徵、羽调式,羽调式向属方向离调转调。由于这一地区长期为忽必烈、达延汗之“汗·翰耳朵”所在地,宫廷音乐发达,受汗廷雅乐宴乐影响,歌曲曲调华丽典雅,装饰音多,曲调优美。代表曲目有《冀州城》等。

《冀洲城》描绘了蒙古少女为情人绣枕头的情形。曲调由4个乐句构成,前3个乐句各为5小节,最后一乐句为6小节。4个乐句句末音落而不停,均以流动腔的形式继续衍延,其中前3个乐句流动腔具有承前起后的过渡作用,最后乐句则经过流动之后落至主音上。这种流动腔精巧华美,地方韵味十足,是蒙古族锡林郭勒——察哈尔——喀尔喀短调民歌的一个典型特点。《冀洲城》这首民歌音调优美流畅,风格细腻,体现了锡林郭勒短调民歌高贵庄重的风格特征。

四、昭乌达色彩区

这一地区包括今赤峰市一带,乌兰布统草原地区。辽金以来,昭乌达地区便是北方民族活动中心之一,具有古老的传统。这一地区与察哈尔色彩区相邻,与察哈尔地区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又有其独特的特点。由于受宫廷音乐影响较小,保留着许多像民间自娱性歌舞等古老的音乐形式。从调式上来看,与察哈尔地区一脉相承,也多使用徵、羽调式,但是离调上比察哈尔地区更为丰富,羽调式向下属方向离调转调,保留着古老的调性思维。

除此之外,昭乌达地区的短调音乐具有融合性,自古以来这里几乎没有战争,音乐文化保留完整且发展迅速,尤其与相邻的科尔沁地区融和更多,很多作品具有科尔沁地区羽调式向下属宣宫摸进的特点。所以说,昭乌达地区的蒙古族短调音乐既有察哈尔地区的调式特点,又由其保守融合的双面性,形成了具有自身独特特点的昭乌达短调音乐。

五、鄂尔多斯风格区

这一地区三面环流,位于内蒙古西南端,也是我国北方主要的少数民族活动区域之一,有突厥、匈奴等众多少数民族部落在这里繁衍生息,是具有悠久历史和文化的地区,在这里,有乌审旗出土的“河套人”化石,有古代的“高速公路”,有长城、有旧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这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在这里蒙古族音乐与中原文化交融,体现出蒙古族音乐开放性和保守型的特点,短调歌曲旋律活泼跳荡,明快简洁。

鄂尔多斯地区的音乐在宴筵、婚庆、寿辰、乔迁以及各种民俗节日上是不可或缺的内容,因此歌与宴往往融为一体。鄂尔多斯宴歌——“乃日”(nair)是由歌手和乐队组成的乐歌形式,专门在宴会上表演。在鄂尔多斯文化当中,“nair”具有“礼”“宴”“乐”3层含义。它巧妙地体现了鄂尔多斯民俗生活中宴、歌、乐三位一体的内在联系。《金杯》便是一首著名的“乃日”歌曲,为宴会上敬酒时演唱。

这首歌曲一段唱词由两行诗构成,每行后有衬词“赛噜尔外咚赛”。音乐曲调由上下两个乐句构成,从而一行诗对应一乐句,形成“一对一”关系。每个乐句之后均有两个小节的衬腔,对应衬词“赛噜尔外咚赛”。其中,两个乐句之间的衬腔具有承前起后的作用,而下乐句落至主音后紧接着上跳至属音,为下面衬腔的出现做准备。近年来,这首歌曲逐渐为内蒙古各民族、各地区、各阶层民众所接受,各种节庆、婚礼、寿筵等,都以这首歌作为开场曲,成为当前最具代表性的内蒙古礼仪歌之一。

六、乌拉特风格区

乌拉特人为成吉思汗长弟合撒儿之后裔所统部,属科尔沁部一系。明代以前游牧于呼伦贝尔草原北部,明清以来几次迁移,最后到河套北岸乌拉特草原定牧,分化出乌拉特前、后、中3个旗,成为后来内蒙古巴彦淖尔盟(市)的主体部分。因此乌拉特民歌一方面保持了古老科尔沁民歌的传统风格,另一方面300多年来受毗邻鄂尔多斯民歌的影响,出现了不少具有鄂尔多斯风格的民歌。乌拉特蒙古部传统音乐以民歌为主,很少有器乐或歌舞。其中,宴歌十分丰富,贯穿于乌拉特民俗生活的方方面面。按照民间分类法,乌拉特民歌分为希鲁格道和花儿道两类。据说,“希鲁格道”是在宴会上演唱的歌曲,绝大多数为长调形态。花儿道是宴会仪式上不能演唱的一类歌,多为情歌,基本上为短调形态。

《天鹅》是一首为数不多的乌拉特短调宴歌之一。这首民歌旋律优美舒展,感情真挚,气质潇洒,在古朴雅致中蕴含着热情豪放的风格特色,因而成为乌拉特最具代表性民歌之一。这是一首著名的乌拉特宴歌。一段唱词由4行构成,唱词和曲调之间为“一对二”的关系,也就是一段唱词在两遍曲调上唱完。音乐曲调由上、下两句构成的方整结构。每乐句可分为前后对等的两个乐节,每乐句前乐节又由两个腔核构成,两个腔核形成逆行倒影的倾向,后乐节则一气呵成,从而具有“前紧后松”的意味。下乐句前一乐节是上乐句第一乐节旋律进行的倒装形式(a+b/b+a)。下乐句第二乐节第一小节则是上乐节第二腔核的压缩形态。这首歌为羽调式,上乐句落音为“商”,从而上、下乐句构成“下属——主”的呼应关系。在乌拉特宴会上往往由所有参加者共同齐唱,气氛十分热烈。

七、阿拉善色彩区

这一地区处于内蒙古西部,其音乐是科尔沁蒙古音乐和卫拉特音乐的融和,短调歌曲具有古老的民间音乐形式,有狩猎动物歌、舞曲、武士思乡曲等。由于阿拉善蒙古部为科尔沁蒙古部后裔,在调式上与科尔沁地区相似,也向下属方面做转调离调,显示出调式思维的共通性,又与相邻的鄂尔多斯相交流,形成具有自身特点的阿拉善风格区。

代表曲目有《三百六十一只黄羊》,这首歌曲是母黄羊与两个小羔之间的对唱:年幼的孩子不知母亲伤情而好奇询问,母亲为了不让孩子担心而撒谎骗之。这首歌曲的音乐曲调由4个乐句构成,各为2小节。其中,第二乐句是第一乐句的向上移位自由模进,而第三乐句是第二乐句的变化重复,第四句对整个音乐曲调具有概括、总结的功能。这首歌曲曲调采用三拍子节拍形式,音乐节奏则是典型的“前短后长”型。音乐旋律起伏跌宕,风格优美深沉,叙事中蕴含抒情,以动物寓言故事的形式歌颂了母爱的伟大,同时表现了草原人民热爱生命、珍重情爱、崇尚和平、追求美好生活的精神境界。

短调歌曲节奏明快,通俗易唱,具有较广的受众面,题材围绕蒙古族人民生活,反映了蒙古族特有的音乐心理。它必将与长调歌曲一同像雄鹰的两翼,伴随着草原儿女的生活生产越走越好!

参考文献:

〔1〕乌兰杰.蒙古族音乐史[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

〔2〕李世相.蒙古族长调民歌概论[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4.

〔3〕斯钦巴图.江格尔与蒙古族宗教文化[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9.

(责任编辑 姜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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